又见湖边柳色新

接连几天笼罩的雾霾，迷迷朦朦的，竟让人忘了京城应是春光明媚二月天了。今天终于羞羞答答降了一点小雨，地皮也有些潮湿了，但雾霾仍然没有消散。尽管这样，我还是意识到，干燥寒冷的冬天毕竟成了昨天的日历。
   昨天有媒体报道，香山腊梅沟的腊梅已经绽开了黄花。今天我也发现，小区的树木都吐出了嫩嫩的绿芽, 连翘也缀满了小黄花，玉兰的蓓蕾正在绽开。从我家窗口远远望去，大街边的一行垂柳，也是柳烟朦胧了。真的该去北海看柳了。
  北海的湖光塔影，实在诗情画意，但是没有了湖边的那一行行垂柳，就会大大逊色。特别是在春天，这些垂柳为北海生色不少。因此，北海看柳，也成了北京人每年春天的一大乐趣。
    我原本不太喜欢柳树，特别是垂柳。一则这是北方司空见惯的树种，是从孩提时代就每天都看到的；二则柳树缺了杨树的伟岸和槐树的飘逸，总给人很猥琐的样子；三则古人的诗文和山水画里几乎写穷尽了的，已无新意。
    喜欢柳树，是缘于2003年的一次河边看柳。那时，我住在京郊一处拥有远山近水的幽美小区。小区西临一条小河。说是河，有些夸张了。河道终年无水，河床已经被没膝深的杂草覆盖着。但是，河两岸有两行垂柳，却能诱发人们对这条河的想象。我在柳荫里散步时，就觉得身边的小河清波荡漾，树影倒映水中，很诗情。那年春天，整个镇子还是一片枯黄，唯有这小河两岸的垂柳，早早地泛出了鹅黄嫩绿，朦朦胧胧的一片，让人感受到了北方初春的诱人。走在树下，柳枝轻摇，春风抚面，煞是惬意。“吹面不寒杨柳风”，这真是一个佳句。从此，我就开始留意身边的柳树来。
    我搬进市区繁华之地的这片水泥森林之后，周围树木相对少了，一年四季，缺乏色彩上的变化，尤其是春天，难能让人有惊喜。只是有一天我从21层的窗口向西山方向眺望的时候，蓦然发现很远的一条大街旁，有一行柳树，在早春时节，笼罩在嫩嫩的绿意里，眼睛不由为之一亮：春天还是来了。
    北京是花木覆盖的大都市。一年四季都有花树可看。我归纳：春天看柳，夏天看槐，秋天看银杏，冬天看杨，这都是最有诗意的。
    北海湖边的垂柳，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那柳一棵棵并不猥琐，都长得颀长俊俏。长长的柳丝一直垂到湖面。从远处望去，它们就象舞台上站好了的一排待舞的美丽少女，一律穿着翠绿色的拖地舞裙。风起了，恰如音乐响起，少女们扭动腰伎，翩翩起舞，柔软的柳丝轻轻荡漾，是摆动的裙裾，美伦美焕，令人不忍移目。有一个词描写北海的垂柳，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就是：婀娜多姿。北京晚报那年在头版头条位置报道北海垂柳，在主题上用了这个词，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你在湖边找一张木椅坐下，什么也不要想，只是静静地品味这些垂柳，就会沉入一种难以尽述的境界之中。只有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古人冒着重复前人的风险，一代一代不停地去写柳画柳了。柳树实在是值得喜爱的一个树种。除了它带给人的美，还有它的不讲条件见土就活的草根精神。
    我常常长久坐在湖边，一任湖风扑面，对着这排柳树，默默地从上午看到下午，看着阳光在它们身上随意的勾画，享受着春天的快乐。
    按说，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但是，因了这柳树，春天也是很美很生动的。
    又到湖边柳色新的时候了，走吧，看柳去！北海、玉渊潭、紫竹院长河，还有郊外，北京大凡有水的地方，都有这妩媚而不失质朴的树种。

不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