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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悲情城市
一、
我是从田埂上走来的一粒稻花儿,来自贫穷生活的深处。
走了很多年,从县城、省城,到京城。欢与悲、爱与憎、生与死。
像一颗颗雨珠,在稻穗上,发出各自不同的光芒。
我热恋泥土和溪水,我的追求是把苦难带走。来而有声,去而留痕。
我走路的姿态干净、平和、舒展。
道路饱含深意,远方敞开怀抱。一张地图告诉我平原上,秋殇铺天盖地!
许多事和面孔,惊人的相似。
我铭记深埋的期许和夜的呼吸,不留下灰尘及污秽。一身清瘦而磊落的骨头,感恩土地。
我的坚持很疲惫。惟有信念,仍在顽强不屈地生长!
恰如母亲在故乡的天空升起的淡蓝色炊烟。
二、
梦,真实地飞过青春的天空。
都有些有什么飘荡在这城市里?
众多的事物,诸如水泥、车流、建筑,从我身边顺利地穿过。我不知这是幸福的征兆,还是悲哀的缘起。
城市的灰尘污染着我的眼睛。
有雨,却没有土地。
有风,却在水泥的夹缝里。
有阳光,却被不可一世的高大建筑阻挡。
水已经很丰盛了,渴望的海为什么还不出现?
世界在变异,以不正常的方式诞生或毁灭。
我静止着。
三、
开放的城市设置了不开放的有形和无形的栅栏。
一群人站在拐角,从世俗的语境中向另一群人微笑。金色的长廊把人和丑陋的事物联映在一起,扭曲着相互纠缠。
我的城市女友用花朵编织翅膀,她比我诗里的爱情神话更为天真。
工业园、开发区、高速路、车与人潮正在泛滥。天空的蓝由开阔到低迷的漩涡。
人,为什么不给灵魂留白,留个安静的地方?
白沙滩,杨柳岸,青芦苇。
那么多美丽的事物和言辞,在迅速过时,迅速凋谢,迅速廉价。
惟我缓慢着,缓慢着……
在城市,我将在花朵与果实里,我将在树木的躯干与叶脉里,我将在高楼的灯光与歌声里,站起来!
伸向天空,靠近太阳,站成生命朴实而美丽的雕塑!
你能闻到我永恒的香味!
因为晶莹与温柔,我永不苍老;
因为奔流与灌溉,我永不枯竭;
因为土地与根须,我以渗透、循环、弥漫、滋养获得生命的意义——
万顷荡漾之间,我是从田埂上走来的一粒稻花儿,来自贫穷生活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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