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烟

秋末的天空密密的遮着均匀的云层，路边的墙角藏着几朵锈迹斑斑的枯草。习惯性茫然的走在池塘边，微风吹来，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如果你仔细的寻找，一定会发现几条翻着白肚的鲤鱼。顽皮的孩子总是想尽办法把一些不知名的药物混在一起，投在池塘里或者用针管注入在懒走的鸭子身体里。
    池塘的一个处，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位老人。他总是皱着眉头，离得很远你就可以看见他额头上深深的皱纹，深陷的眼窝与脸颊，他身上总是一身青灰色的布衣，脚上穿着一双军布鞋。他总是手里拿着烟斗，吧唧吧唧的抿着嘴吸着。他有很多绝招，吸引着一些孩童的注意与崇拜。他会把烟吞进肚子里，等一会烟雾就会从鼻子里跑出来，他还能把嘴里的烟雾吐成一个个圈圈，像用麦秸沾着肥皂水吹出的泡泡。小时候，我总是用鼻子使劲的吸着不断下坠的鼻涕想，如果他鼻子里有满满的鼻涕，那烟雾还怎么从鼻子里跑出来。孩童们看着他吸完一烟斗的烟丝就轰散开去。而他有时会不急不躁的从烟丝袋里慢慢把烟丝放进烟斗里，在用黄褐色的大拇指把烟斗里的烟丝压紧实，再用火柴点上烟斗，猛地一吸。而烟斗里总是冒着腥红的光，燃放着霎那的美丽。有时，他会在吸完之后，把烟斗反过来在周围的某块石头上叩几下，再别在自己的腰带里。
    虽然，他的烟雾绝活总是让我隔几天观看一遍，但我对烟有深刻印象的原因是一次黄昏。路过老人的地方，我又一次的停顿了。因为，我看见他正在蹲在墙角捡枯干的黄叶子，他没有注意到我，捡完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专有座位，用两只手用力的揉搓着枯干的树叶，碎的枯叶一点点的洒落在地下一张作业纸上，他把手中的枯叶都揉搓完之后，作业纸上已经堆落了一小片碎叶，今天的他好像非常专注，他把作业纸小心翼翼的从地下捡起来，把碎枯叶用手指拨到作业纸的一侧形成一条直线，在把作业纸从那一侧慢慢的卷起，大约能包裹住碎叶的时候，他用手把多余的纸给撕掉，撕纸张的时候他的手有些抖，碎枯叶有些许掉落下来，浑浊的眼睛里透露着执着，他用舌头沾湿纸张的一侧再贴在裹好的那一边，已经完成了大半，最后他用手掐掉了没有碎叶的纸张。火柴点燃后，他细细的品着。之后，制作香烟成为我那时候必不可少的游戏之一。
    老人好像永远离不了烟，他吸烟的时候，会不时的把烟斗拿开，然后使劲的咳嗽两声，痰脱离喉咙嘶哑的声音清晰的穿透耳膜，每次听他咳嗽时，别人的嗓子也总是好像被痰压着一样，他吐痰时非常有力，总是会让干燥的地面激起一阵尘雾。他的生活好像就限定在那个石凳，那个烟斗。路上的熟人走过时，他总是用嘶哑苍老的声音打着招呼，无非是饭吃了，吃饭了。而后，望着池塘平静的水面吧唧吧唧的吸着烟。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