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的坚持不放弃的父爱,挽救了三弟的生命;是医务人员的尽职尽责挽救了三弟的生命;是铁路职工高尚的精神挽救了三弟的生命;是本次列车上的旅客们的理解、博爱、宽容挽救了三弟的生命;是共CHAN党挽救了三弟的生命;是那个时代挽救了三弟的生命;是所以这些托起了三弟的生命。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不相识的你们,你们将永远在我们感谢的心中,祝好人一生平安。
父亲看到五个儿子在自己的呵护中茁壮成长,孩子们的天真和乖巧给了父亲极大的安慰和满足。父亲是一个有着梦想的父亲,父亲是一个敢于去实现梦想的父亲,在他的理想中,这几个“男子汉”应该可以培养成能为祖国夺取金牌的运动员,能为祖国争光,能为祖宗争光,能为父亲争光的“英雄”。父亲便在培养和训练儿子们的体育技能方面,提高身体素质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投入了大量的物力和财力和精力。不管梦想能否成真,理想是否能实现,父亲梦想过,我们经历了,这同样丰富了我们的人生,磨砺了我们的心志,促进了孩子们的身心健康成长。在那个基本是一穷二白的时代,在那个物质十分溃乏的年代,在那个家庭收入极低的状况,人们的最高愿望就是能吃上饭,身体不受寒。但父母为了实现我们的理想可以打破常规省吃简用,做出极大的牺牲,父母想的是再穷不能穷对孩子的教育。我们是周围孩子中最早有“双喜牌”乒乓拍的;我们是周围孩子中最早有篮球的;我们是最早拜师学习武术的;我们的运动鞋是“回力牌”专业运动鞋。是父亲四处寻找石头,肩挑背驮把一块块石头搬运在一起,并亲手为我们在屋前的一小块空地上修起一张虽不规则的水泥乒乓台,但这却成了我们和我们的小伙伴们的一小块快乐的天地。二弟代表矿务局中学参加过县级中学生乒乓球比赛和排球队比赛。按常规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学校决定学生一律不许私自下河洗澡,下河游泳被视为最不安全的隐患,而没能看成是一种锻炼和磨炼的机会,父亲却有他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对此父亲曾亲笔给学校写下保证书,允许自己的孩子到大河去游泳锻炼,学校迫于对父亲的坚决和诚恳态度,破格同意了父亲的请求。父亲对我们游泳并不是只限于口头上的支持,并不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心血来潮,父亲原本就是一位游泳爱好者,他起初常常陪同我们到河里指导游泳和训练。我和二弟曾代表矿务局参加过县级中学生游泳比赛。
这期间有一件事让我特别感激和佩服父亲。我们家住在半山腰的矿区家属区,房屋密集人多嘴杂,而锻炼需要一定的环境条件和一个僻静场地,这事着实让父亲有些头痛,为了彻底解决这一困难,父亲便在附近的山头转游,发现一处荒地,虽然荒地乱石林林中杂草丛生,但如果难过修整和刨填是可以筑成一块几十平米的平地。第二天中班下班吃过饭,父亲拿起铁铲、钢钎等工具就出门去,母亲看到父亲带上这些工具觉得莫明其妙,对父亲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刚下班不休息一会儿,上班还没有累够呀!”父亲严肃而神秘的对母亲说:“你不要管。”出门向后山爬去。夜幕降临了,父亲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吃过饭父亲一改平日看报的习惯,便上床睡觉了。一天,二天……十几天父亲都是如此。这天父亲还是天黑才回到家,虽然疲惫但脸上总挂着满足而神秘的笑意。做完家庭作业,到了我和弟弟们开始锻炼的时间,做好准备我们刚要出门,这时父亲发话了:“等会儿,今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父亲拿上手电筒,前头领着我们向后山出发。我们脚踏一条新开出的羊肠小道,泥土散发出诱人的芳香,山涧空气清新,我们的精神为之一振奋,情绪激动。“爸爸这是要带我们到那里去?”我实在有些不解惑,忍不住问父亲。“一会儿到了你们就知道了。”父亲还是不肯告诉我们,越是未知我越兴奋,脚下更显轻快。大约10来分钟后父亲站住脚,叫我们一个个靠前来,父亲举起电筒,从左前方照射出去,一道光柱在前方的空旷处展开,新土借助电光反射出紫铜色的微光,然后父亲手中的电光向右方平扫,一遍宽敞平整的场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忘记了黑暗,兴奋的冲进场地,父亲说:“今后我们就在这里锻炼。”看到这情景,回想着这十几天父亲一人扛着工具出去夜幕而归,看到父亲用药酒擦自己红肿的双臂,我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是为我们锻炼创建一个好的环境条件,煞费苦心是吃尽苦头,一人凭着这简单的工具,硬是用双手开垦出这四、五十来平方米的场地和这新出现的羊肠小道,父亲在其中付出的艰辛,吃过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父亲辛勤工作一月的收入仍无法对付一家人一月的生活所需要,为了担当起这个家庭最低生活需求,父亲利用业余时间去採石场锤碎石,收入用以补贴家庭生活,看着父亲肩挑一、二百斤重的碎石,步履沉重的样子,这哪是挑的一挑没有生命的石子,这分明挑起的是一个男人对家的责任,挑起的是一份父亲厚重的爱,挑起的是一家人追求的幸福,挑起的是一群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挑起的是父亲期待的未来,结实的扁担被重担压弯了,父亲的背压弯了,但父亲的腰却坚实的支撑着。随着锤石子的人越来越多,能找到适合的片石越来越少,需要将很大的块石用大锤劈开。记得是一个暑假天,火红的太阳无情的直刺大地,採石场的石块被炽热的太阳烤得滚烫,冒着细细的青烟,父亲在烈日下光着膀子,肩上搭着毛巾,豆大的汗珠从父亲黑里透红的身上下雨一般向下滑脱,脚穿一双破烂的草鞋,站在一块大石旁正一锤一锤的劈向大石块,锤落处火星四溅,石粉飞扬。父亲一锤下去,只见一块巴掌大小的片石飞落直下,直照父亲的右脚背飞驰而去,父亲躲闪不急,像刀片一般的片石把父亲的脚背砍出一道二、三公分长的口子,这时我正在父亲的身边,只见父亲的脚背裂开一道雪白的口子,一、二秒钟后一股鲜红的血从口子喷涌而出,喷出高度十多公分高,吓得我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我惊慌的大喊母亲:“妈妈,妈妈。爸爸的脚遭了!”父亲猛地把大锤摔在地上,一把按住伤口,母亲听到我的叫喊,迅速的跑过来,查看怎么了,父亲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就划破了点皮。”血仍从父亲的指间渗出,母亲不放心执意要看一下,用力掰开父亲的手,只见血又从伤口喷出,母亲吓得赶忙用手去按住父亲脚上的伤口,求父亲赶快去医院包扎治疗,可父亲坚持不肯,说:“没得问题。去找点铁马边草来。”(铁马鞭是一种小草的俗名)我们几个孩子接到母亲採铁马边的命令后,马上分头去找,一会儿各採了一小把铁马鞭交给母亲。父亲说:“用嘴嚼细,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止痛。”母亲毫不迟疑的将还带有泥土和杂物的铁马鞭放进嘴里嚼起来,涩口的青水从母亲的嘴角溢出。母亲把嚼细的青草吐在手里,然后轻轻得试着把压在伤口的手松开,血喷涌的压力小了一些,母亲将嚼细的青草敷在伤口又用力的按住,父亲摸出一张手巾让母亲绑上,母亲绑上后叫父亲坐下休息。
约十分钟后父亲的伤口真还出血不多了,父亲示意没事了,大家怀着忐忑不安回到自己的位子继续锤石子。不一会儿,又听见父亲休息的方向传来重重的敲击声,我闻声抬起头来,看见父亲高举大锤有力的砸下去,我的眼睛湿了,不是被父亲的伤吓出的泪湿了眼睛,而是父亲那不怕一切压倒一切的男子汉精神深深打动了,父亲的意志比顽石更坚,父亲的身影比大山还高。我砸石子的力量增大了,速度更快了。
第二天,父亲坚持要去上班,母亲坚持不要父亲去,从不和父亲争吵的母亲今天声音也提高了,但父亲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目送着父亲远去的身影,我看见母亲背过身去擦眼泪。
一九七六年,还是一个政治压倒一切的年代,作为一个革命青年,政治生命是第一位,你必须坚决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无限忠于中国共CHAN党,一切听从党指挥,党叫干啥就干啥。祖国建设的需要,我这未满十八岁的青年就离开父母,远离故土,背井离乡来到矿山工作。人地两生,举目无亲,工作艰苦,条件恶劣,生活贫困。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在如此的状况中生存,可想之困难。空闲时干得最多的便是对父母和家人的思念。“胜利!胜利!你爸爸来了。”由于工作太累,晚上九点多钟我便上床睡下了,听到呼喊,我怀疑是同事在和我开玩笑,我随口回应道:“少哄我。”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已经来到我的床前,啊!真是父亲。父亲右手提着一个大包袱,一脸风尘仆仆。我从床上一下弹了起来,鞋也忘了穿,没头闷脑的向父亲问道:“你来干啥子?”父亲没说话,一脸笑容。父亲放下包袱。“儿子给我一口水喝。”父亲的这句话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赶紧把父亲让坐在床边,(因为住房条件极其简陋,一间本板房内就住了二、三十人,几乎是床挨床)休息一会儿后,我到食堂去给父亲买来一份饭,看到父亲吃饭的样子,便知道父亲一定是一路劳顿又饥又渴一天水米未进了,吃完饭父亲和我聊起工作、生活、思想、学习等,父亲给我许多的安慰和教诲,父亲对我的肯定和赞许给了极大的鼓励和鞭策。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包袱里的东西翻腾出来放在床上,原来全是给我带的穿的用的东西,足足堆了半节床,最后父亲从包底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精装的小盒子,我觉得父亲的举动有些怪异,这小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父亲慢慢的打开盒子,一块漂亮的手表展现在我面前,父亲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不知是惊讶还是自己心里特别想要这块表,我什么也没有说,就从父亲手里拿过表来仔细的端详起来,时而贴在耳边,一阵清脆悦耳的嘀嗒声飘进耳里,心想父亲怎么会就知道我特别想要一块表呢?父亲看我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的样子,只是微笑着。“这是块啥子表?”因为上面没有中文字,我急切的问父亲。“是一块瑞士手表,叫‘西特纳’,(我已不记得表的名字了,所以就乱说了一个)四百多块钱一只。”在七十年代中期,能戴上一块上海或重庆牌子手表的人也不多,何况是一块如此昂贵的外国名表,当年父亲的工资每月也不过4—50元。买这块表已经花去父亲几乎一年的工资收入,家人又要为我买表所付出的代价得过多长一段时期的紧日子。遗憾和内疚是我当时年幼想不到这么多,只有高兴和得意。父亲说:“这表质量好,走时准,防震,防水。怕你上班工作没有时间不方便,所以,给你买块表。”现在思想起来,才知道父亲的爱是那样的用心良苦,父亲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督促我的工作,要我努力工作,遵时守信,脚踏实地,好好做人。这一夜和父亲同睡在一张不足二尺宽的单人床上,促膝交谈,我是什么时候入睡的已经全然不知。第二天一早父亲怕影响我的工作,怕给我的生活带来不便,执意要走,我请求父亲多住几天,但我理论不过父亲,只好要求送父亲去火车站,父亲拦住我说:“儿子:你上班去,我自己到火车站,我这次来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父母和弟弟们都很好,你就安心工作。工作中要注意安全,保重身体,不要吃得太节约了,家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不知是犟不过父亲,还是怕父亲生气,我依依不舍的离开寝室,走出好远我回头看见父亲还站在门口向我挥手微笑。我仰天深深吸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
“是胜利吗?”电话里传来母亲焦急而忧伤的声调,我心里有些紧张不安起来。
“是!我是胜利,妈妈你好!”我强壮镇定,母校的声音有些颤抖抽泣:“胜利:你爸爸病了,在住院。”我暗暗松了口气,父亲已经是76岁的老人,本来有职业病身体就差,得点病住几天院也是常有的事。我顺着母亲的话题问了句:“父亲又是什么病住院了?”母亲沉默了几秒钟,“你爸得了癌症,是喉癌。”母亲的声音沉重而沙哑,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母亲又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一也没有听清楚。癌症可是让现代人一听就毛骨悚然的绝症,患病的人往往是对这绝症过后便是绝望,我感到父亲病情的严重性。过了一阵我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在问母亲,“咋个办呢?”这时才听道母亲说:“爸爸现在局医院,五弟已经安排你爸爸明天转到重庆第二人民医院,等进一步检查后再决定怎么治疗。”我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清理自己零乱的心绪。“妈:要我回来不?”“你爸说了:不要你们回来,你们放心,不要耽误自己的工作。”我嘴张着确实说不出话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泪水在悄悄的滑落。我突然想起父亲住院需要钱,对母亲说:“爸住院治病一定需要钱,我寄点钱回来。”“不要钱,你爸说你们也不富有,孩子正读大学花了许多钱。你爸的治疗费可以报销一部分。”父爱如水,在不知不觉中滋润着儿子的心田,我无语,说什么已经都没有意义了。“好吧。妈妈,有情况再打电话,需要什么说一声,你照顾爸爸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累倒了。”父亲正直一生,慈善一生,辛苦一生,苍天还是如此不公正的待我父亲,天理何在,我只能用心为父亲祈祷。
在五弟的奔波求助后,父亲顺利的住进了重庆市第二人民医院,经过全面体检和缜密诊断,确诊父亲患的是恶性喉癌,暂时还没有发现癌细胞扩散转移的情况,医院专家和五弟磋商后,为父亲制定了一套精准的手术方案,为了确保手术治疗的效果,医生决定把父亲的声带全部切除,这意为着父亲手术后从此不能用语言表达。作为一个一辈子都喜欢说笑的男人,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精神上会受到多么大的折磨,心灵上会留下多么大的创伤,这对父亲来说实在过分残酷,我们这些做孩子的是无法理解的。我们怕父亲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拒绝手术或者勉强同意手术,手术后如果父亲不能忍受这无声无息的深彻痛苦,这又怎么办,这真有时是叫生不如死,活着的沉重不如死亡来得轻松。可现实不得不要我们做这痛苦的决定,权衡利弊觉得活着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更为严重,我们相信经历坎坷、精神顽强、毅志坚定、性格豁达大度的父亲一定能够挺过一关。但用什么方式告知父亲,解释清楚其中利弊却显得十分为难,这必定是一个残酷的抉择。父亲看到母亲面有难色欲言又止,便主动问母亲,母亲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父亲有些急了说道:“有什么事不好说嘛,说!我能挺住。”母亲看到父亲坚定的神态,心里稍微轻松一点。母亲压低声音说道:“医生说要给你做手术,把声带全部切除,也就是说……”“今后不能说话嘛。这有什么了不起,嘴不能说,还有手可以比划,可以写嘛。没得事。做!”父亲恳切而坚定的态度,轻松爽快的心情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父亲反倒给母亲做起思想工作来。这一定是父亲割舍不下这份浓浓的亲情吧。
父亲动手术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我实在不忍对父亲的思念和担心,想回到父亲身边,给父亲一份安慰和鼓励,向学校领导请了几天假。
五弟把我带到父亲的病房,父母都不在,同病室的病友说父亲去散步了。我迫不及待退出病房和五弟在过道里寻找父母。五弟用手指着远处:“爸妈在那里!父亲比母亲的身影明显矮下了许多,拖着有些艰难的步子在缓慢拉动。“爸、妈。”我压住情绪招呼父母向他们急促走去,父亲听道叫声,辩认出我来,父亲马上挺直了腰,精神一振,也快步的向我迎来,严然不是我刚看到父亲的样子,我和父亲同时伸出双臂,把对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泪在眼里打着转,怕父亲看到我的情绪,我使劲把泪往肚里吞。“我没得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父亲反到安慰起我来,父亲看到我好象病都好了一半,脸上挂着我熟悉的微笑,话也多起来。在和父母及五弟的交流中,对父亲的病情和身体状况有了大致的了解。父亲喉癌的病痛已经严重影响到父亲的吞咽功能,母亲说:“父亲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正常进食了,只能喝一点点汤水,整夜整夜的咳嗽,晚上无法入睡,尤其是夜里你爸特别难遨。”原来父亲是因病痛的折磨加之不能吃东西,已经严重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和母亲在医院的病员自主加工厨房做了一饨简单的晚饭,这饨饭父亲心静特别高兴,甚至吃了一口饭,喝了一小半碗汤,母亲也高兴的说:“你爸这饨饭是近来吃得最多的一饨饭。”三人的晚餐气氛祥和而愉快,但我隐隐感受到父亲在努力表演和强撑着。
当晚我婉言谢绝了五弟安排我在他家休息的盛情,我知道父母现在最需要的是我能在他们的身边。晚上我借了一张小钢丝床搭在父亲的病床旁,和父母轻松愉快的聊着天,父亲显得很兴奋,好像想把一肚子的话都说完,我认真的甚至的些痴痴的倾听新着父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真想把离开父母几十年的爱补起来,装满我的情怀。
11月已是寒冬,天空阴沉沉地,半夜下起牛毛细雨,刮起刺骨的寒风。手术前的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医生要求我们带父亲去理发、洗澡。
虽然是夜过雨停,但空气中仍渗透着这几天来没有过的寒意。吃过早饭,父亲可能是因为在艰熬中总算盼到了手术,显得特别有精神,我们陪同父亲在街上找到一处小理发店,可店里已有一位客人在理发,理发员一边忙着手中的活儿,一边很有礼貌的招呼我们坐下等一会儿。因为,想到只有一位客人,不会等得太久,于是就陪父亲坐下等起来。由于店小,没有取暖器,等的时间稍长一点,便会觉得有些凉意,我忙过去把店门关严,转过身来把父亲的外衣紧了紧,把父亲的围巾扎了扎实,问父亲:“爸:冷吗?”“不冷。”父亲语气肯定,实际上我已经感觉到父亲的手有些发抖,是在强撑着。也许是心情不好的原故,担心父亲的身体受不了,我看五弟也有些不耐烦了,我忍着性子向店主提出父亲有病可不可以快点,店主谦和的答道:“好的,好的,马上就好。”但我们还是等了约五分钟。父亲理完发站起来走出店门,一阵寒风袭来,父亲往后退了半步。在五弟家我们几弟兄一起给父亲洗澡,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给父亲洗澡,这时的父亲已被病痛折磨得十分虚弱消瘦,再不是带着我们锻炼时那个强壮有力的父亲了,看着父亲干枯松弛的肌肤,抚摸着父亲消瘦的身体,心里满是酸楚。父母晚年,我们这些当孩子的都没有在他们的身边,没有为他们做些什么,一个“孝”字成了挂在嘴上的牌子,忘了孝的真正意义。孝应该是父母生活困难时的及时康慨的给予解困,孝应该是的情感寂寞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无微不至的关怀,孝应该是常回家看看中的温暖,孝应该是厨房案头和父母一起忙碌的身影,孝应该是傻傻的倾听父母平淡的唠叨,孝应该是电话那头的平常亲切的问候。孝不是冷冰冰的金钱物质,孝不是工作忙碌的借口和推辞,孝不是匆匆忙忙在父母家胡吃海餐的一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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